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嫤语书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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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六章 红牡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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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“哦?”魏傕微笑,道,“琼花观,此名倒是生疏。”

    我道:“儿妇今日去到,只见这琼花观地处偏僻,想来并无多少人知晓。”

    魏傕颔首,未几,又与旁人谈论起别的事情。

    我的手心有些汗腻。我不知道魏傕今晚会回来,更拿不准他知不知道琼花观的秘密,不过看刚才情形,他似乎并无别的想法。

    正松口气,我忽然触到身旁魏郯的目光。他看着我,平静的眼眸有些莫测。

    我放下的心又微微提起。于此同时,脑子里却忽而浮起琼花观的事,耳后一热。

    “夫君饮酒么?”我拿起案上酒壶。

    “嗯。”魏郯道。

    我将他面前的酒杯斟上。

    “今夜,”我心里打着鼓,问,“夫君还去营中?”

    “不去。”魏郯淡淡道。

    我的手一顿,壶嘴不慎漏出几滴酒液。

    月亮在云里半遮半掩,夜风有点大,吹得廊下的灯笼晃晃悠悠。

    魏郯在兵营里出了一身臭汗,回到院子以后就去沐浴了。

    我又一次坐在镜前,看着自己的影子满心纠结。

    四周悄无声息,镜中的一切裹在半明半昧的光晕之中,不由自主地出神。那红锦床上的一切总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……我又开始感到心跳耳热,总觉得那情香的味道还留在身体里作祟。

    你是大人了,你二十岁了!心里一个声音鼓励我。

    是呀,我二十岁了,魏平的妻子周氏十六岁就生了孩子,而我已经二十了岁却还在为床笫初夜发愁……

    乱七八糟,我闭眼晃晃脑袋。

    我二十岁,更明事理,更有勇气,夫妻之事乃人伦之常。比如——我和魏郯终有一刻会躺在床上,他会像白日那个男子一样把我压在身下,然后……

    蓦地,脑海里那女子的模样换成了我,心漏跳了一下。

    我深吸气,低头捂住脸。

    男女之事,从前对我而言不过四个字,我模糊地知道它要做些什么,却不全懂。可今日看到的种种,我忽然明白,那是一件极其亲密的事,其度超乎从前,甚至和裴潜在一起的时候也不曾有过。

    人言无知者无畏,用在我身上是再也贴切不过。我笃信车到山前必有路,船到桥头自然直,无论是进魏门还是找李尚经商,全凭一股半懂不懂的劲头撑着。可就像现在这件事一样,当我窥清全貌,知道了来去,就会开始在心里掂量,问自己这个那个,胡思乱想……

    “哐”一声门响,把我的心思打断。回头,魏郯穿着单衣走了进来。

    一阵夜风的味道沁入,似乎带着些温热的气息。他走到椸前,取下一块巾帕,擦拭头颈残余的水汽……

    “做甚?”魏郯忽然转头看我,道。

    “嗯?”我愣了愣。

    “夫人又一直看着为夫。”魏郯黑眸瞥着,有些促狭。

    我窘然,忙张口辩驳:“我不是……”

    “夫人若有心,何不来替为夫束发?”魏郯却悠悠打断,指指脑袋,“头发散了。”

    我发现魏郯的头发其实不错,虽是男人,却软硬适中,抓在手里还有些滑顺之感。他的发际也是天然的清晰,不需要修太多已经棱角分明。

    我梳头一向怕痛,力道又轻又慢,遇到打结之处,就慢慢地用手指疏通。魏郯并不嫌我拖沓,只安静地坐在榻上,后脑勺对着我,不知表情。

    灯火漾动着橘色的光,他刚沐浴过,身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味道,说不上是像什么,陌生而干净。

    我低头,看到魏郯衣领下的一段脖颈。麦色的皮肤,一看就知道常年在外,在灯光下却有一种别样的质感。我想起了魏郯脱掉单衣时的胸膛和腰腹,也是这样的色泽,如果摸上去,触感或许紧实、平滑……

    心里不无羞怯地想,比起今天的那个男人,我会更喜欢这样的么?

    “你听谁说琼花观要十五进奉?”小心思胡乱转悠着,魏郯突然问话。

    “嗯?”我一愣,忙编道:“哦,两日前在卢公府听几位贵眷说的。”

    “如此。”魏郯声音平静。

    “夫君去过?”我问。

    “不曾。”

    我大胆起来,说下去:“那边的朱槿花开得不错。”

    “哦?”魏郯缓缓道,“前些日子也有人这么同我说,还邀我去赏花。”

    我手上的梳子险些掉下来。

    “听说还有红牡丹,”魏郯自顾说下去,闲聊一般,“夫人去看了,果真有么?”

    我的心几乎扑通一下跳出嗓子眼。

    “朱槿挺多,红牡丹却不曾见。”我小声说。

    如果魏郯这时转头过来,他会看到我的脸像中风。

    经过这番言语,我脑子里那些想入非非的东西已经被搅得尸骨无存。好在他没有继续问下去,我手脚利落地将他头发绾起,在头顶结实地束作髻。

    “嗯?就好了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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